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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缄默法则

第三章:缄默法则

炎热的夏日,扰人心神的蝉鸣,毒辣的阳光使得如此美好的周日变得淡然无趣。

是啊,面对着如此恶劣的天气,我们不可能硬着头皮让自己步入这“灼热炼狱”之中吧。

于是窝在家中似乎成为了最好的选择,慵懒地躺在软垫上,享受着凉爽的冷气,眺望着窗外天空中徐徐飘动的白云,多么奢侈的享受~。

但这种悠哉随性的生活在前一天差点就与我无缘了,明明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但事件的始作俑者貌似并未产生这方面的自觉。

而且还恬不知耻的提出了要求。

“呐,江南同学。”

“什、什么啊。”

“我们是家人的关系哦。”

“……哈?”

“那再说一次……我们彼此之间是家人的关系哦。”

刀!刀越来越靠近了~!!!

“是的!”

“那你认可吗?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我们之间就连上帝也无法分离的关系。”

“……“

“啊咧?刀柄怎么感觉有点滑溜溜的?”

这个时候就拜托你握紧一点好吗。

“嗯……”

“那~作为家人,我的房间……”

“客房归你了!”

“咦?现在感觉意外的痛快了呢。”

当然,你也不想想是谁被水果刀架在脖子上……

顺便一提,当时艾丽丝手中的水果刀死死地贴在我的颈动脉处,金属特有的冰凉感刺激着我脖子上的皮肤。

然而,我们的女主人公——艾丽丝,现在正戴着入耳式耳机坐在沙发上,伴随着音乐小声地哼着调。

完全沉浸在个人的世界中了,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的事情之中,不轻易被外界干扰,倒也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皓雪一般的长发如雨幕一样披在后背上,头顶上可爱十足的蝴蝶结发箍很难让人将她与残忍的行凶者联系在一起。

对于艾丽丝的言行,我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家人”有怎样的意义?强行入住在一个男生的家中又意味着什么?

要去质问她吗?如果不会被刀威胁生命的话,得到的也只会是毫无意义的答案。

她总是能以一种巧妙的方式来控制对话的走向,若是我探寻到了一点点突破口,她就会在我将其挖掘之前,把它填补完毕。

举个例子,就在昨天厨房里。

“艾丽丝,……昨天,你用的那个……应该是魔法一样的东西吧。”

“我没听懂哦,江南同学。”

“就是那个圆圆的石头,被你捏碎了,发出漂亮的波纹,然后我就动弹不得了。那是魔法吗?”

“什么石头哦,我怎么可能捏碎石头?你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吧,江南同学。”

“怎么可能!?那我的身体为什么无法行动了?”

“……啊,江南同学你尝一下,看看这土豆炖肉味道怎样。”

“诶?哦,……嗯,还行。”

“那,我就装盘了哦……还有,麻烦江南同学你去看一下米饭煮熟了吗?”

“……哦。诶?”

所以说,想要从她的嘴里套出一点东西,简直与用格洛克手枪把一辆轻型坦克射穿这种天真的想法无异。

“江南同学,你今天难道不用去道场吗?”

“与昨天时间不同,今天是下午去。”

“你一周只去两次吗?明明是个道场,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话,会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不是吗?”

谁告诉你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训练了。

“我去的道场,是爷爷和一位血族大叔共同开办的,我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了,但自从我进入高中以来,我的训练时间就不够用了。”

“原来如此,那训练的内容是?柔术?散打?跆拳道?”

“是一种古武术。”

“古武术?”

“我想艾丽丝应该也发现了吧,我的姓名与他人的名字有所不同。”

“……江……南……”

艾丽丝低下了头,小声地拼读着我的姓名。

“爷爷他老人家在早年的日子里,并不是生活在【阿尔科萨】这片区域。”

“然后呢。”

艾丽丝没有掩饰地流露出对故事的兴趣,她的嘴巴呈“O”型微张着,好奇的模样非常可爱。

“我所知道的……爷爷说,故乡在这块大陆的东部,虽然时常受到血族和狼族的干扰,但那里的人们仍旧朴素悠闲地生活着,……那里没有国家,只有紧紧联系的许多村庄,没有豪华的建筑,却有美丽的樱花海。”

“爷爷说这种古武术是那片土地的一份宝藏,而我作为那里的后裔,有资格去研习这它。”

“那为什么你的爷爷会来到【阿尔科萨】?在那个年代,几乎任何地方的生活条件都应该相差不大吧。”

“【种族矛盾】,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种族战争】,它像一根燃烧的导火索,将那片土地的矛盾彻底引爆。”

“……又是【种族战争】吗。”

“在旧世纪,那片乡土由于人族数量大,他们将血族和狼族视为异类,对二者的称呼还停留在【吸血鬼】、【狼人】的阶段。为了保证人族能够继续存活于这个世界上,充满智慧的祖先们,在与狼族、血族长期抵抗的过程中,逐渐总结出一套与其像抗衡的体术,这也正是古武术的起源。”

“但爷爷所处的年代,【种族战争】的影响彻底波及到了那个地方,血、狼二族之间的厮杀却让许多无辜的人们遭到杀害。于是爷爷带着奶奶开始了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有趣的是,在逃亡的过程中,爷爷从三个狼族手中救下了一个无家可归的血族少年,而这位少年就成了后来道场的总管,也就是我口中常提起的那位大叔。”

“居然能在那种乱世生存下来,不可思议。”

“虽然满身伤痕的活了下来,但爷爷他内心上的伤痛却折磨了他一生,你想象的到吗?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在冥想的过程中,双眼会突然流出眼泪,并朝着天空呢喃着‘对不起’。”

“……嗯。”

一番话就此结束,艾丽丝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墙壁上的室温计依旧保持在令人舒适的25℃,但我却体会到了一丝寒意漫上头顶。

我离开了软垫站在窗前,由于烈日被大面积的云层所遮挡,户外的环境不再显得那么炙热,取而代之的倒是一种惬意的清爽。

在以往的这个时间段,我已经坐在了前往道场的地铁上,而我仍然呆在家中的原因就是这位“谜”一般的艾丽丝。

我对她没有足够的信任,我相信绝大数人也不会对她轻易产生十足的信任。

自从那天晚上以来,尽管艾丽丝的表现与普通女生无异,但那晚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我难以忘却。

我也试图揣测过艾丽丝接近我的用意,但艾丽丝的防御阵型坚固难摧,所获得的信息少的可怜。

“还在对我抱有怀疑吗?”

我的耳边传来了艾丽丝细小的叮咛,不知不觉中,她双手背在身后,来到了我的身旁。

“看你一脸踌躇不决的样子,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在怀疑我呢?’现在看来,……我的想法应该没错。”

“对不起。”

艾丽丝站在了我的面前,轻轻地踮起了脚尖。

“不,没有道歉的必要,这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但是你应该对你的选择抱有责任感,不能也不允许你产生后悔的想法的。”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我,眺望窗外的风景。

也是呢,艾丽丝此时并非神秘的行凶者,而只是一名古怪的女孩罢了。

嗯,可以了,不知为何,一种信念促使着我去相信面前的这位少女。

虽然还有许多未知的谜团,但是现在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的她,我想,是值得信赖的。

我默默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炎热的天气立马向我展示出了它折磨人的功力。

然而就在我即将关上家门的那一刻,简单的话语如同夏日的凉风一般掠过我的心扉。

“呐。”

“?”

“等你回来哦。”

…………

……

道场坐落于【阿尔科萨】东部的城郊附近,尽管那里人烟稀少,交通不便,但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在训练的时候可以充分的享受宁静。

在离开地铁站之后,我像往常一样搭乘着公车。

坐在座位上后,我闭上双眼等待着发动机启动的那一瞬间。

“江南……哥?”

似曾相识的声音,如风铃一般清脆悦耳,我睁开双眼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哟,克希尔。”

坐在我左前方的那位黑发少女正是我的老熟人——克希尔。

今天她身穿着蓝色的私服,本来就略显紧致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却意外的宽松(当然除了胸部),在那标志性的齐肩妹妹头上依旧佩戴着风信子的发饰。

克希尔发现我注意到她后,满脸笑容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今天也来训练了吗?”

“……嗯,本来就比你们弱,要是再缺少训练的话,那我就是真正意义上的loser了。”

“意外的上进心十足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嗯怎么说呢?你想想看,一个普通男子要是和一位女生到目前为止一共进行了28场比试,却惊人地保持着28负0胜的战绩的话,那么他可能早就放弃然后沮丧的过完这一辈子了吧。”

“……嗯……总感觉你在含沙射影着什么,但是我并不是28负,你别忘了,去年年底那一次比试,你中途退出了,所以大叔判那局平局!”

“但是我好像记得是马上把你撂倒后再离开的呀。”

“愚蠢!你难道不知道在正规比赛上,选手倒地后要读秒的吗?还有别露出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好吗!”

克希尔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江南哥你得再努力一点,起码在体能上得跟上我们啊。”

“我可是记得你的户口证上印着大大的’血族‘二字,你拿我和你们血族有什么好比的。”

“诶~看来江南哥没有忘记我这个身份嘛。”

然后,她突然凑到了我的耳边,吐露着话语。

“小心我吸你的血噢。”

嘣。

“啊呜……痛……”

我的一击手刀完美地击中了克希尔的头部。

“请别在公共场合乱说这种蠢话。”

“开玩笑的嘛,而且我很小声的啊。”

“玩笑也不行。”

“是是,大不了不说了嘛。”

克希儿鼓着脸蛋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座位上,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江南哥,今晚在我家享用晚餐吗?”

“嗯?”

“今天我在市场采购了很多食材呢。”

克希尔炫耀似地举起了手中的塑料袋,里面塞满了食材,鲜红的西红柿,形状漂亮的马铃薯,色泽光鲜的牛肉等等。

“这是要做什么料理?”

“咖喱哦,能品尝到我做的咖喱,你就给我感动地留下眼泪吧。”

已经大半年没试过咖喱味道的我,听到“咖喱”二字就如同生命的苏醒一样焕发了光彩,但是……

“好像没办法,没办法去吃到这咖喱了。”

“为什么?”

“这个嘛……”

我总不可能说【因为我家里住着一位见面才两天的美少女哟~】这种蠢话吧!

“诶——~?”

故意拉长的尾音淋漓尽致地将“怀疑”二字表达了出来。

克希尔一脸狐疑地向我逼近,褐色的眼瞳就像在告诉我【我察觉到了这里有鬼哦】

“女人。”

简洁的二字从她的嘴里伴随着一丝冷漠冒了出来。

将目光再次回到克希尔的脸上,那是一副我从未见过的不自然的表情,她埋怨似地嘟着嘴,明亮的双眼此刻也显得湿润起来。

可怜的模样宛如暴雨后奄奄一息的花一样。

“……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们明明都约定好了的……”

“约定?”

“呜哇~!你竟然忘了?”

“等一下!我的记忆宝库告诉我并没有和你做过什么约定啊。”

“啊~!”

克希尔好像受到了来自我的一记重创,仿佛丢了魂魄的她低下了头,紧握双拳,颤抖的身躯使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沉默的氛围,此刻的沉默就好比暴风来临前的宁静。

她张大了嘴。

“太差劲了­­——!”

霎时,公车内的所有视线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的痛苦。

而面对这种意料之外的事件,我只能用尴尬的笑容来化解难堪的气氛。

“你那么大声是想做什么——?”

我强忍着怒气一边用手反复捏着她的脸蛋,一边教训着她。

“啊呜~啊呜~放、放开手啦!真是的,对待女孩子一点都不温柔。”

“哈?克希尔小姐,你难道忘记在道场比试中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啊……那个啊……”

“5秒!5秒啊!每一次我站着的时间都没超过5秒就躺地上了,你让我怎么对你温柔。”

“那、那只能怪你太弱了。”

“呃!心好痛!……但这并不是原因所在!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你这是在践踏我作为男性的尊严,你不知道吗?“

‘……所以呢?”

“至少也得让我站着保持10秒以上。”

“……”

“……”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我有些不适应,怎么了吗,这提议没什么问题啊。

最后克希尔一脸无奈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好啦好啦,下次让你赢就是了,真是的,到底我俩谁是前辈啊?”

…………

……

“江南来了啊,欢迎。”

来玄关处迎接我们的是一位美丽的黑发女士,名叫安吉丽娜,她正是克希尔的母亲。

“那么克希尔把食材先交给我吧,,你们换好衣服后,就赶紧去道场吧,爸爸他已经等了10分钟了哦。”

“嗯,待会儿见,妈妈。”

顺带一提,道场与克希尔的家只有一墙之隔,原本爷爷的房子也就修在道场的另一侧,但由于老人离世之后,他们的房子便被拆了作为公路用地了。

在换好衣服后,我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道服走进了道场。

“哟!大叔。”

同样穿着白色道服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我。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十分钟啊!”

粗犷的脸孔再加上一身黝黑的肌肤,格外突出的肌肉甚至都可以让松垮的道服紧绷。

当然,整个道场内,不仅仅只有我和大叔两人,还有两名年轻男子,同样是我的老熟人——埃文和克里斯,都是大叔的儿子。

在与他们简短的打过招呼后,我再一次转向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恶霸气息的大叔。

“大叔。”

“怎么了?”

“……大叔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石头,被捏碎后,可以散发出魔法一样的波纹,然后有类似于让人无法动……”

“不知道。”

非常果断的回答,简直像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的样子。

“你确定?”

“嗯。”

大叔的眼神在躲闪,看得出他拒绝与我谈论这个话题。

“……那大叔……你——知道艾丽丝吗?”

这一次没有任何言语,大叔他只是保持着沉默。

”大叔?“

”不知道。”

沉默良久的大叔扔给了我毫无价值的答案,好吧,一切又沉入迷茫的海洋中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

“大叔……你不是不认识她吗?”

“说!给我继续说!”

“是!”

高强度的吼声宛如雨夜里的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裂开来。

“就是在周五的时候,她转到了我的班级里,放学后,她却擅自来到我家,说是我的家人, 强行住了下来。”

我隐瞒了两个重要信息,其一:艾丽丝好像对我很熟悉,其二:艾丽丝曾对我有过攻击行为。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事还没到向大叔透露的时刻。

大叔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严肃的眼神又像在沉思着,虽然表示不知情,但那不自觉的神态却彻底出卖了他。

“她现在住在你家吗?”

“嗯,现在暂住在我家里。”

“唉……”

大叔竟然罕见地叹了口气,他用拇指按揉着太阳穴,一边用着我无法听清的声音抱怨着什么。

“诶?怎么回事啊大叔,我怎么感觉一头雾水?”

“哦,对了,克希尔一直站在你的背后。”

大叔抱着后脑勺,以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远离了我,诶?我怎么感觉背后有团火焰在燃烧?

“哟!克希尔。”

“哟你个头啦!”

克希尔的拳头准确无误地命中了我的脸颊,强大的劲道使我直接飞出几米远的距离。

“喂!你干什么啊!会死人的好么!”

我趴在地上,左脸传来的痛感深深地麻痹着我的神经中枢。

“谁让你做出和女性同居这种不知廉耻的事的。”

克希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哼!”地一声扭过头去。

绯红的颜色已经布满脸颊,但那傲慢的表情却与前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丫头……真不可爱啊。

到了训练结束的时候,我还是婉拒了克希尔共同享用晚餐的邀请,并阐明了家里还有人的缘由。

结果克希尔听到后,愤怒地给我扔下了一句,

”你不用再期望我会理你了!笨——蛋!”

然后哭哭啼啼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与大叔还有安吉丽娜阿姨等人道别后,我坐上了回家的公车。

仔细一想,以前回家时的心情都是有点沮丧难过,甚至对回家充满了厌恶,但唯独这一次,内心竟产生了一种美好的期盼。

我打开了防盗门,走进了客厅。

艾丽丝端坐在沙发上,观看着电视的内容。

在注意到我走路所发出的声响后,她将手中的咖啡放在茶几上,轻轻地对我说道。

“欢迎回来。”

原来,家里有人在默默在等你,这种感受,真是太温暖了。

当我站在家门前,看见窗户内柔和的灯光,我是这么想的……

…………

……

这晚,雷格难以入眠,他一直思考着关于今天江南向他提出的问题。

老爷子在去世之前就已经向他下达了死命令——让江南远离纷争。

未来的道路本来可以像镜面一样平坦,但艾丽丝的凭空出现,却使这个想法灰飞烟灭。

果然,那群疯子终于要露出血腥的獠牙了吗?

平静的生活也才过了二十几年而已,人们还没有充分体会到幸福的滋味就又要陷入黑暗吗?

酒,雷格需要一点点酒精来活动自己的大脑,此时妻子子女早已陷入沉睡之中,他相信沉重的步伐不会惊扰到她们。

他来到厨房,从冰柜里拿出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再转身从壁柜里掏出两个玻璃杯。

“出来吧,欺骗儿子的谎言家。”

“哈,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发现我呢。”

“哼,别太低估了血族的第六感,虽然在感官上赶不上你们狼族,不,赶不上他们狼族,毕竟你也是个杂种。”

从窗外翻进来的男子接过雷格递过来的酒杯,细细品尝了起来。

“说话也太难听了吧,雷格。”

雷格将酒杯里的绯红色液体一饮而尽,虽然这种做法显得十分粗鲁,但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他需要酒精带来的晕眩感。

”去你的吧!你小子忘记你父亲的话了吗!装死就装死,干嘛还把孩子牵扯进来?”

男子将酒杯缓缓放在桌上,双手合十。

“我知道,这么做违背了誓言,但是我也有苦衷,希望你能理解。”

“能比你的儿子重要?”

“嗯。”

“你他妈也够混的,伙计,你不知道在【种族战争】时我和你父亲经历了什么,那简直就是死神到处游荡的地方,那种事,我再也不想经历了。我现在唯一想的是,安心的过完我这辈子,然后去天堂找老爷子。”

借着些许酒精的力量,雷格的音量有些不受控制了。

“听着,伙计,现在赶紧去找你儿子,带着艾丽丝和你老婆跑,离开【阿尔科萨】,越远越好。什么狗屁勒森拔、斯坦森、HPA,这些都是只顾自身利益的玩意儿。”

“没用的,现在只能联合协商。”

“协商?你他妈和他们协商,你知道吗,那些魔法器已经开始流通了,这东西可不比**,你儿子可是体会到了那东西的威力了。到时候你全家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雷格索性举起酒瓶灌了起来,粗鲁的动作使得红酒到处都撒的是。

“但是实验已经开始了,他们不可能随便终止。”

“所以你就把艾丽丝带了出来,以此要挟对方?”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桌上的红酒杯思考着什么。

“你会死的,你还会害死你的老婆,你的儿子,就连艾丽丝也会被你害死的。”

“没办法~“

男子叹了一口气后,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了雷格的家。

雷格对着男子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声说道。

“江山,无论是你还是瑟琳娜,没有一个是让人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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